回顾即将走过的2024年，中国经济顶风破浪，稳中有进，沿着高质量发展航道前行的步伐更加坚实。
特别是9月下旬以来，随着存量政策有效落实、增量政策加快推出，经济活力指数超过近两年均值，产业升级指数延续向好态势，基础创新指数创历史新高，经济向上向好的积极因素不断增多，实现5%左右预期目标的信心更加提振。
但是也要清醒认识到：当前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地缘政治持续动荡，全球经济增长乏力，外部环境复杂性、严峻性、不确定性上升；国内需求不足，经济运行出现分化，重点领域风险隐患仍然较多，新旧动能转换存在阵痛，社会预期偏弱、风险隐患仍然较多……
在此背景下展望2025年的中国经济，“十四五”规划收官，新的五年规划呼之欲出，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新篇章引人瞩目，中国经济这艘巨轮如何奋力向前？
在一个更加不稳定、不确定的世界中谋求发展，面对严峻复杂的形势、艰巨繁重的任务，我们必须从不确定性出发，观察经济运行的基本态势，从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的忧患意识出发未雨绸缪，坚持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谋划、战略性布局、整体性推进，坚定不移做好自己的事情，持续激发内生动力，以系统多样性拥抱不确定性，掌握发展主动权，确保我国经济社会健康发展、行稳致远。
（夏红星，知名学者）
2025年中国经济往何处去
刚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了明年经济工作的思路和重点。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发挥经济体制改革牵引作用，推动标志性改革举措落地见效：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稳外贸、稳外资；有效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底线……一系列重要任务，瞄准的是需求不足的突出症结，对应的是练好内功的紧迫要求，展现的是推进高质量发展的坚定方向，彰显的是发展和安全并举的忧患意识。
在宏观调控方面，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要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对比过去几年的提法，财政政策从“积极”转为“更加积极”，货币政策从“稳健”到“适度宽松”。
可以预见，2025年宏观调控将做好“加法”，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这既是提振经营主体信心和预期的现实需要，也是以系统多样性应对外部环境不确定性，持续增强经济内生增长动力的应有之义。
积极财政政策的核心要义是对总需求有正向拉动作用，广义财政支出增速要大于名义GDP增速。明年要通过提高财政赤字率、加大财政支出强度、增加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发行使用、优化财政支出结构等举措，确保财政政策持续用力、更加给力。
货币政策方面，明年将适度加大总量性和结构性货币政策的支持力度，适时降准降息，加大货币信贷投放力度，加大对重点战略、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支持力度，更加有效满足发展需要，助力实现增长稳、就业稳和物价合理回升的优化组合。
一个已经形成的共识是，消费不足是当前经济循环面临的主要问题，也是国内需求不足的核心原因。企业生产经营困难主要源于市场需求不足，导致居民就业和收入增长压力加大，消费不足进一步阻碍企业投资意愿，明年外需预计将进一步回落，消费需求不足的压力有可能更加明显。
在此背景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部署的九项明年经济工作重点任务中，“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居于首位。
培育扩大内需是经济发展的基本动力，也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必然要求。“全方位”的提法有明确的强调之意，更鲜明地体现着系统集成、全面考虑。明年预计将在今年”两新“政策的基础上，出台更大力度的政策组合拳，大力提振消费。
从国际经验看，大国经济的特征都是内需为主导、内部可循环。下一步要把促消费和惠民生结合起来，大力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推出更多务实举措，持续释放消费潜力，重点从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举办促消费活动、激活服务消费潜能、创新多元化消费场景、培育壮大新型消费、改善消费条件等方面发力。还要注重突出就业优先导向，推动中低收入群体增收减负，改善收入预期，增强消费意愿。
以“系统多样性”拥抱不确定性
去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今年要坚持“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今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提出，明年要坚持“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守正创新、先立后破，系统集成、协同配合”。
从12个字拓展到24个字，彰显了决策层对时与势的精准把握，特别是“系统集成”，堪称做好明年经济工作的方法论中的点睛之笔。
例如今年的会议提到，加强财政、货币、就业、产业、区域、贸易、环保、监管等政策和改革开放举措的协调配合，与去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相比，今年更为强调政策和改革措施的协调。
可以肯定，明年要把全面深化改革和政策发力更紧密地放在一起来掌握。现在已经启动的一揽子增量政策这一“快变量”的正面效应，和未来五年要完成300多项改革任务的“慢变量”的正面效应，形成系统多样性的合力。
例如股市，要在政策发力提升人气之后，以实质性的改革解放生产力焕发企业活力，形成经济基本面的支撑力，才能把股市的“政策牛”对接人们期待的更为健康的“慢牛”、“长牛“。
此外，系统多样性还体现在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总结的5个“必须统筹好”：必须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必须统筹好总供给和总需求的关系、必须统筹好培育新动能和更新旧动能的关系、必须统筹好做优增量和盘活存量的关系、必须统筹好提升质量和做大总量的关系。
经济工作千头万绪，首位需要统筹好的还是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形成既‘放得活’又‘管得住’的经济秩序。
其间最重要的是“政府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为，就是要不断建设法治经济、信用经济，完善市场规则并带头遵守规则，通过坚决惩治腐败、保障公共安全等优化市场环境，着力矫正市场失灵，规范竞争秩序，使全国统一大市场成为各类经营主体公平竞争的大舞台。有所不为，就是要尊重和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防止对微观主体活动的不当干预，不搞地方保护主义和自我小循环。
再比如统筹好培育新动能和更新旧动能的关系。培育新动能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必然要求，为此要下大力气系统培育高新尖产业，如人工智能、生物医药、新材料、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等产业。与此同时，更新旧动能，对传统产业进行新技术改造也是发展新质生产力。
既要推动传统产业“稳得住”，又要推动新产业“立得住”，通过新旧动能双轮驱动形成经济增长的合力，从而带动实体经济领域尤其是制造业上下游各类企业全面推动产品提档升级，着力培育更多经济新增长点，助推中国从产业制造型大国尽快转变为科技制造型大国。
做好明年经济工作，蓝图已经绘就，关键在于把决策部署落到实处。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次强调抓落实：“坚持干字当头，增强信心、迎难而上、奋发有为”，“让想干事、会干事的干部能干事、干成事”……这些都在落实层面为确保中国经济航船乘风破浪提供了根本保障。
我们也要看到，一些具体量化指标尚未明确。比如会议提到提高赤字率、适时降息降准等，但未公布具体数值和实施时间点；再如促消费任务虽被列为重点，但资金来源和实施细节仍待完善，等等。建议相关部委迅速推出系统性具体配套措施，尽快出台一批标志性政策举措，落实财政、货币及促消费等任务，避免市场因预期时间过长而产生不确定性，积极主动有效提振产业及发展的积极因素，激发内在动力，激活市场预期和内在动能。
总之，只有办好自己的事情，我们才能成为不稳定、不确定环境中最大的稳定因素、确定因素，才能在埋头苦干中增长实力，在改革创新中挖掘潜能，在积极进取中开拓新局，从而在变局中赢得主动、赢得优势、赢得未来。
